有人说当你得到越多的时候,也意味着你失去的越多。——伪生活
08年县城,家里人找尽了所有的关系,帮我从人堆中厮杀出来。但朝九晚六国企生活的清闲,藏不住我内心的不安,梦想像一只野兽一样在我的心里冲撞着,家人的挽留没有在我的心中产生多少触动。离开的那天晚上,我没有睡着,兴高采烈地以为走出去,就能看见更美的天空。
那一年,我得到了梦想,却失去了宁静的心态。09年秋,车站,夏天的尾巴,秋蝉渐稀。露还没有来得及有多浓重,一人一箱,父亲矮小的身躯跟不上我匆忙的脚步,淡蓝色的车票,过安检的时候,我分明看到那个慈祥坚毅的中年人洒过几滴温暖的水珠。
那一年,我得到了远方,却失去了和家人常聚的温馨。10年冬,北京,我在柏油绿道的电话亭边,和远方的奶奶通话。嘈杂的电波音,左耳刺痛,寒风刺骨。一年没见到奶奶了,她反复地告诉我要吃饱饭,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还是常常忘记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。我不能轻易就这么回去,虚伪的梦想把我压得喘不过起来。后来,直到奶奶去世,我也没来得及回家。那一年,我讨好了自己,却失去了陪老人家走完最后一程的机会。
13年,冬天,雪下来了,四合院的窗外都挂起了红色灯笼,而我带领团队还在在公司和客户缠斗。除夕那天晚上,安静的房间里,手机上显示着来自家里的十几个未接电话。透过陌生的数字,我仿佛能看到父亲熟悉的叹息和母亲的失望。暮色昏沉,莲蓬雨一样的烟花,将异乡的城市点染地格外明亮。那一年,我获得了事业,却迷失了自己的存在。
16年,暑气式微,夜深滴露。即将又是一年的中秋,弟弟将刚拍的全家福在微信上发给我,照片上弟弟站在母亲旁边,母亲银丝隐现,父亲身边的那张凳子却始终空着,我抬起头来窗外月色未满,才明白他们一直在等我回去。弟弟在微信上发来一句话。哥哥,爸说:“缺了你不能圆!”此时,我早已发红的眼眶重重叠叠地流下了泪来。
我们总是浪费了太多的语言,表达分离和团聚,
我们总是浪费了太多,最终丢弃的月饼,
其实更多的圆满是带上雪芽一起回家,
多给家人一杯茶的时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