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芽近自峨眉得,不减红囊顾渚春。
旋置风炉清樾下,他年奇事记三人。
——陆游
峨眉山,繁华浮世外的清凉世界,自古就是人们向往的人间仙境。山中不仅有茂林珍木,灵光宝寺,还有被众多文人茗家诗赞的绿茶峨眉雪芽。
三月的峨眉山春光正好,春茶新成,传承千年的禅茶法会“峨眉山普贤圣诞·峨眉雪芽供佛大法会”也即将在峨眉山第一佛教门户大佛禅院举行,正是入山探春朝圣,品味禅茶的大好时机。
淅淅沥沥的春雨后,整座山上的绿意开始肆意流淌。初至山脚,便被四溢铺展的春色惊艳了双眼,想要迫不及待,循着这生动的绿,溯游而上,去展开一场寻茶朝圣之旅。奈何天色已晚,只得山脚休整一夜后,第二日早早出发。
昨夜有雨,路面微湿,一路盘山而上,窗外的景色像一幅流动的映画。车道两旁是苍苍古木,垒垒危石,一转眼便又是冷冷流泉。整座大山被绿色覆没,珙桐、桢楠、高山杜鹃、金顶冷杉……各类朝气蓬勃的植物,高高矮矮,深深浅浅地绿着,绿得生动,绿得随意,偶有一簇盛开的鲜花,艳得撩人心扉。雨后的峨眉山,美得让人心动。
看着山边随风而动依山而歇的云雾,不由想起那句俗语:高山云雾出好茶。这座5000多种野生植物共生,生态如此好的山头,不仅是四大佛山之一,还是四大菩萨中普贤菩萨的道场。暮鼓晨钟,梵音如潮,千年佛法孕育的一山禅茶,终要在山中寻个机缘好好一品。
越往上走,越感觉气温明显地降了下来,从闪腰往上,渐有未融化的残雪温润地一副着青草树木。到达山顶换乘缆车时,雪已铺满地面,挂满枝头。下了缆车,寻阶而上,道路两旁的景色俨然寒冬。屋顶堆雪如银,高大的冷杉树梢带雪,参差如画,天地间一片雪白肃穆,却仍有新鲜的翠绿,在冰雪的覆盖下俏皮地露头。
行至金顶时,雾气更加迷蒙,一道石阶高高伸向云雾,顶端是一座金色的巨大轮廓,若隐若现。仅是抬头仰望,便生出由衷的恭敬与虔诚。拾阶而上,当站在金佛脚下时,只越发感觉自身的渺小。巨大的十方普贤金身像端坐云雾之中,看不分明,仅显出一个慈悲的轮廓,俯视着众生百态。每个人仿佛都被上苍悲悯祥和的眸光注视,心中被深深震撼,不由自主地想要跪服与仰望。
人们双手合十,自发地排成一排,虔诚地仰望着白象莲花台上的普贤金身,低低念和那句在心中徘徊许久的佛谒:“南谟阿弥陀佛”。
不断有人离开去金殿内跪拜,也不断有人加入横列,但唱谒始终不曾片刻停歇,不曾丝毫扰乱。双手合十,心中祷念,随着大家一起虔诚地唱谒,不觉地,心便沉了下来。天空开始有雪花飘落,一粒一粒小小的覆在人们的头上,脸上,合十的双手上,很快融化,消于无形,只有香客祷念佛谒的声音,宁静悠远,像一首来自远古的歌,被虔诚的传唱着。
雪幕中,慈悲的金佛静静地坐镇在那里,不言不动,蕴藏了大有化无的曼妙。
金顶朝拜后,往山下慢行,待到半山腰时,便看见一大片茶园漫过山腰,随着山峦的起伏,拱起优美的弧线。这里,便是堪称大峨眉山茶黄金园区的峨眉雪芽有机生态茶园。
站在茶园中,修剪整齐的茶树特别的有精气神,像一波又一波的绿色波浪,朝气蓬勃地涌向远方。微风来,清新的空气里飘散出一种难以表述的清香。霭霭的雾气,低低地贴着茶树,远远望去,整片茶园由青转黛,生出几分飘渺的美来。想来是因这山中终年梵音如潮,佛香袅袅,钟鼓悠悠,甘露沐浴,使得山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有了佛性。
茶园旁有个雪芽茶庄,茶庄负责人热情的邀请大家进去品茶。水是峨眉山的水,茶是峨眉山的雪芽,一口下去,一身清气。
茶汤中芽头的形状极为饱满,因为山中终年雾气缭绕,茶树的养分蒸腾很少,且山中昼夜温差极大,刺激着芽头的营养不断累积,所以每一颗芽头都有着丰富的蕴藏。茶汤鲜爽,极为甘醇,山中漫长的雪冻彻底断绝了虫害的忧虑,初春消融的冰雪滋润着茶树的苏醒,金顶上不断飘落的雪花化成清凉的山泉流下,滋润着茶芽的萌发。整个过程,无需要农药施肥,全部有机,是大自然的厚爱。雪芽雪芽,茶如其名,饮雪萌芽。
这就是峨眉的雪芽,茶是峨眉山的灵精,雪是峨眉山的魂魄。